“去叫门。”范承卓压下心里强烈的不安,吩咐道。
车夫应了一声,走过去敲门。
然而过了好一会儿都无人应答。
车夫犹豫地回头,“大人,这……”
吱呀——
就在这时,大门终于被人从里面打开。
一个小厮打着哈欠从门后探出头来,上下打量了他们几眼,不耐烦地道,“我家殿下身体不适,闭门谢客,谁都不见,请回吧!”
车夫尚未来得及自报家门,就被堵了回来,不由一噎。
范承卓低声咳嗽起来,好不容易压下去,这才开口,“烦请帮忙通传一声,就说范承卓有急事儿求见靖王殿下,还望——”
“没听见吗?我说了,殿下今日谁也不见!”
小厮显然没把范承卓放在眼里,说罢,便不由分说地将门重重关上——砰!
车夫被吓了一跳,刚想发作,又想起这里毕竟是靖王府,又生生忍下,只得咬牙,压低了声音抱怨,“……狗仗人势的玩意儿!还真把自己当根儿葱了!”
他骂骂咧咧回身,来到马车旁,“大人,他们不让咱们进,要不,咱们还是回去吧?”
人家到底是皇子,就算有再多不服,也得受着不是?
范承卓心急如焚。
身体不适?
怎么就那么巧,偏偏郑抱粟刚被押送回京,靖王这边就关门谢客了!
来之前,范承卓就想过,靖王或许不会帮他,但真到了这一刻,他才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绝望。
——竟连面都不肯一见!
范承卓死死盯着那紧闭的大门,脸色青白。
车夫看他脸色不对,忍不住担心起来,“大人,大人?您脸色看着不太好,是不是身子又不舒服了?要不、要不还是先去看看大夫——”
“去忠勇侯府。”范承卓一字一句说道。
车夫一愣,“什么?”
范承卓猛然一喝,“我说!去忠勇侯府!立刻!”
他原本脸色就十分苍白,此时神情激烈狰狞,竟让人望而生惧。
车夫被吓一跳,也不敢再说什么反驳的话,只连连点头,“是、是!”
说着,他跳上马车,抓着缰绳猛然一抖。
“驾!”
……
马车很快离去,靖王府门外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。
府内,萧成霖正在庭院中修建花枝。
三月的天,温暖和煦,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也渐渐茂盛起来。
然而此时他那张昳丽的脸容上,却是一片冰冷的漠然。
亲随很快走了过来,垂首道,“殿下,他已经走了。”
萧成霖停下动作,回头看来,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,犹如寒冰。
半晌,他才启唇,冷冷吐出两个字。
“蠢货。”
亲随迟疑片刻,道,“他的确是昏了头了,不过,郑抱粟毕竟是……”
萧成霖抬了抬眼帘。
亲随当即心头一凛,迅速噤声。
萧成霖又从旁边拿起剪刀,继续修建生长出的花枝。
他没说话,庭院中安静得只能听到花枝被裁剪的清脆声响。
终于,亲随忍不住再次开口,“殿下,您真的不进宫一趟吗?”
哗啦——砰!
萧成霖猛然拂袖,那盆几乎已经被修建好的花骤然摔在地上,粉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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