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大师兄的话,宋春雪去找了芳月师姐。
在去的路上,她还在嘀咕,大师兄专门提了这么一句,师姐是遇上什么事了吗?
但当她走进师姐的房间,刚想要问她在忙什么时,一眼就看到她在书桌前擦眼泪。
看到宋春雪来,她书信随手压到书本下面,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。
“你来了啦,”芳月的声音微微带着一些沉闷,“跟徒弟聊得可好?”
宋春雪的步伐有些迟疑,不知是进去还是离开的好。
“嗯,还好,他们俩都挺乖巧的,跟土蛋儿那个土匪不同。”宋春雪站在书房外笑道,“但有个土蛋儿那样的徒弟,未尝不是一件好事,我看师兄越来越年轻了,至少心态没那么死气沉沉的感觉。”
“进来坐吧,我珍藏的云雾茶,请你来喝。”说着,芳月吸了一口气,不难听出她心情不佳。
宋春雪安静的坐过去。
芳月看着她端端正正规规矩矩的坐姿,不由笑道,“咋了?看我哭过就吓到了,又不是你惹的事,你怕什么。”
宋春雪不敢多问。
“瞧你,”芳月摇头轻笑,“虽然你年纪比我长些,但你的确是我师妹更合情合理些,像你这么乖顺的徒弟,难怪师父让我们多跟你学。”
宋春雪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脖子,有些受宠若惊,心中升起一股骄傲激动又受宠若惊的感觉。
她拘谨的坐得更直了,有些紧张的追问,“师父真的夸我了?”
“那还有假,师父很少夸人,就连教徒弟都不大乐意,不满意就打,这就是中间这些年,这山上冷冷清清的缘故。”
芳月给宋春雪倒了茶,宋春雪双手接过,“那就好。之前我还担心,当初是小师兄挖了师父的酒,才逼着师父收徒的,还以为其实师父不大乐意来着。”
听到这话,芳月笑了,一只脚踩在椅子上,转头看向窗外,眼角含笑。
“这事儿我知道,当时师父觉得这事儿甚是有趣,哪怕是千里传音,也要让我们都知晓。我当时就好奇,师父会不会收下那个费尽心思的道士,会不会也被师父收下。”
“可惜的是,师父说那位道友命运多舛,有早亡之相,还跟我们感叹,是哪个不长眼的人收了他为徒,却收走他最后的半条命。”
芳月看着宋春雪,神情十分认真。
“当时我就想,你遇上了个好师弟,好生羡慕。”
宋春雪连连点头,“的确如此,师兄是我这辈子走大运的开始,我能有今天,有一半的功劳是师兄的。”
她看着芳月从木匣子中取出精致的点心,放在桌上。
芳月抬起下巴,“尝尝看。”
她继续道,“我当初就猜测,那位道友如此用心良苦,是不是心悦于你,且在想,天底下那么好的男子为何就不长命呢?”
“后来我发现,自己狭隘至极。看到张承宣之后,我才知道,之前的想法是对他的亵渎,而我也羡慕他遇到你这么好的师妹,不仅救了他,还为他逆天改命。”
逆天改命?
宋春雪笑了,“没那么夸张,就是不想他那么傻的离开了。”
芳月喝着茶,看着窗外的远山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半晌后她声音很轻的开口,“我遇到难题了,想请教师弟。”
她的眼睛清澈明亮,又--≈gt;≈gt;带着一股想要需求帮助的迷茫。
“我还是更喜欢叫你师弟,从你身上,我感受到了乾道的博大强悍。”
宋春雪听着听着,不由有些担心。
“师姐你有什么话直说,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,说来听听,至少心里会舒服些。”
芳月低着头,没有立即答话。
“师姐,没什么不好说的,我又不会跟旁人说。”宋春雪将桃花点心递给她,“这个好吃。”
“其实,我没之前跟你说的那么洒脱,”芳月眼眶一红,“那人又要纳妾了,还跟我传信说,除非我回去见他,不然余生不要再见。”
话还没说完,芳月的声音很难维持稳定,只好别过头看向别处。
这里的窗户很讲究,圆圆的推窗,将远处的风景框在一轮圆盘中,还能四季变换。
但宋春雪知道,眼前的芳月无心赏景。
她也听得出来,师姐放不下那个男子。
“既然舍不得就去赴约,不管做出什么样的决定,总要当面说清楚,总要看看再次见到他,是不是还会不顾一切。”宋春雪温声道,“不要给自己留遗憾,这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