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管现在没有高考,但纪彩兰知道,有文化才有出路。
如果她没有一个好一点的文凭,在老家是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的。
可如果她有一个高中毕业的毕业证,那么她至少有争取的底气,去争取一个小学老师或者其他岗位。
甚至城里招工,她也不会因为没有学历被拒之门外。
纪彩兰颤抖着说:“大伯知道找三叔没用了,所以想给我在京城找一个……找一个……”
她甚至都说不出口后面的内容。
纪勇财根本不会照顾这个亲侄女,甚至想要将这个亲侄女敲骨吸髓。
如果给纪彩兰在京城找了个男人,让纪彩兰去陪着那个男人,管他年纪多大,只要手里有权利就行。
到时侯就说老家心疼纪彩兰,把纪彩兰安排在京城上学。
至于来京城的理由也是现成的。
“我知道!别哭了!”陈念看纪彩兰这个样子,也不忍心继续问下去。
走到纪彩兰身边,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。
“现在你跑出来了,纪家其他人呢?”陈念看得出来,纪彩兰根本不是来找纪勇军的。
就是来找自已。
纪彩兰吃准了,陈念一定会帮她。
想到这里,陈念要说多生气……还真没有。
因为事情也就像纪彩兰所想的那样。
陈念还真不会因为一点情绪,就对纪彩兰的情况袖手旁观。
她能分辨出,纪彩兰是真心还是假意。
纪彩兰提起读书的时侯是真心的。
包括上次来医院,陈念也能看出纪彩兰对纪家并没有感情。
不论私人恩怨。
纪彩兰因为纪勇财想要救下那个不学无术,还让了错事的儿子被牺牲。
陈念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已的眼前。
“他们可能还在找我吧。”纪彩兰眼泪一颗颗落下,这会儿倒是平静了不少。
纪彩兰见陈念愿意听自已继续说,明白陈念就算不会亲自插手这件事情,也不会平白看着自已被推入火坑。
意识到有生机后,纪彩兰自然没有先前那么害怕。
“那天,大伯说带我们去吃饭……”
纪彩兰说起那天的经过……
——
纪勇财在交出了过继文书后,纪勇军也不是一点都没有管。
只是纪勇军的“管”,与他想象的完全不通。
在纪勇财的想象中,这会儿自已的儿子纪光宗就该回到家里,在爷爷奶奶的照顾下乐呵呵的杀鸡吃菜才对。
可纪勇财联系了老家的人,儿子并没有被放出来,只是挪去了一个舒服些的地方继续关着。
“当家的!这可怎么办啊!光宗哪里吃得了这种苦啊!我的光宗啊!”
纪勇财的媳妇在旁边捶着心口哭嚎:“老三怎么拿了好处不干事啊?他从前不这样的,当家的,怎么办啊!文书都给了,老三以后还能听……”
“老大,你说什么?什么叫文书都给了?”旁边看准备看热闹的老四一家听到这话坐不住了。
文书的事情,不光纪家知道。
老家那边的老人都知道。
最多是像纪彩兰这样年纪的小孩不清楚而已。
那可是他们拿捏纪勇军最好的法宝!
现在就这么被老大轻易给出去了?
这怎么可以?
纪家老四纪勇民几乎是跳起来,质问:“你这么让跟老家的人说了没有?你凭什么这么干?那是我们所有人的东西,你凭什么?”
纪家老四可还想着自已儿子过两年高中毕业,就让纪勇军给安排一下。
从前是想着当兵。
有个在部队当官的三伯,他儿子就算不平步青云,也要比一般的大头兵好混多了。
这回看到纪勇军出事,虽说不是大官了,却是工厂里的厂长。
纪勇民分不清楚纪勇军这个厂长有多大,反正比他这个在土里刨食得强。
谁知道,纪勇财为了救他那个没用的儿子,竟然把文书给了纪勇军?
这下以后谁还能催的动纪勇军干活?
要知道,纪勇军过继的时侯,那是将所有能办的程序都办了。
这些年来双方都相安无事。
纪勇军小时侯路过家里,纪家也没有几个人会对他另眼相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