咸亨四年末,凛冽的寒风裹挟着细雪,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间呼啸穿梭。
街道上行人寥寥,偶尔有几辆马车匆匆而过,车轮碾过石板路,发出沉闷的声响,更添几分萧索。
就在这样一个清冷的日子里,长安来了一个不一般的老头。他身着一袭朴素的灰布长袍,虽无华丽纹饰,却洗得干干净净,透着一股独特的气质。
头上戴着一顶旧旧的毡帽,帽檐微微下垂,遮住了部分眉眼。
那布满皱纹的脸庞,仿佛镌刻着岁月的沧桑,可那双眼睛,深邃而明亮,似藏着无尽的智慧与故事。
他背着一个简单的行囊,步伐稳健,不慌不忙的朝着长安城最繁华的地段走去。
不多时,他便来到了李义府家的大门口。
朱红的大门,高大巍峨,门前的石狮子威风凛凛,彰显着主人的身份与地位。
门口的家丁见来了个衣着普通的老头,刚要上前驱赶,却被老头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震慑住,一时竟不敢妄动。
府内,李义府正端坐在书房之中,手中把玩着一个精美的玉器,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。
作为天后座下第一走狗,权倾朝野的他,如今已是当朝司空,位极人臣。
这一路走来,他凭借着自已的权谋与手段,在朝堂之上站稳了脚跟,风光无限。
就在他沉浸在自已的权势之中时,一名家丁匆匆跑来,在门外禀报:“大人,门外有个老头,非要见您。”
李义府眉头微皱,不耐烦的说道:“不见,什么阿猫阿狗都想见本司空,本司空哪有那么多闲工夫!”
家丁犹豫了一下,又说道:“大人,那老头看起来不一般,小的们……不敢轻易打发。”
李义府心中有些好奇,便说道:“让他进来吧。”
片刻之后,老头走进了书房。
李义府抬眼一看,心中猛地一震,手中的玉器差点掉落在
地。他瞪大了眼睛,满脸的震惊,声音都有些颤抖:“您……您怎么来了?”
老头没有理会他的惊讶,只是平静的说道:“带我去见陛下。”
平日里,对于其他人想要见陛下,李义府对外宣称都是陛下抱病,现在想见陛下不容易,只能见到天后。
可对于眼前这个人,李义府不敢有丝毫的隐瞒。
他太清楚此人的身份和地位了,此人曾经对他有过提携之恩,而且在朝堂之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,哪怕如今退隐,也不容小觑。
李义府立刻站起身来,恭敬的说道:“太师稍等,我这就上报陛下。”
说完,他急匆匆地派人去宫中禀报,自已则小心翼翼的陪着老头,大气都不敢出。
那一天,在李义府家的庭院里,号称天后座下第一走狗,权倾朝野的李猫,对待老人宛如跟班。
他亲自为老头搬来椅子,让人奉上热茶,还时不时地询问老头是否觉得寒冷,是否需要添加衣物,殷勤备至。
下人们看到这一幕,都惊讶得合不拢嘴。
他们从未见过自家主人如此谦卑地对待一个人,这位老人的身份,让那些下人们连猜都不敢猜。
过了一会儿,派去宫中禀报的人回来了,告知李义府陛下已经知晓此事,并让齐先生前往两仪殿相见。
李义府连忙对老头说道:“太师,我已经给陛下说过了,他现在就在两仪殿里等你。”
说这话的时候,李义府战战兢兢,声音里满是敬畏。
老头只是点了点头,缓缓说道:“好了,李义府,你如今已经是当朝司空,位极人臣,这权势也不下当时的我,怎么还是如此?”
李义府听了,心中一紧,连忙说道:“我啊,不过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罢了,哪里值得当朝司空如此对待。”
“至于太师,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。”
听到老头这般客气的话,李义府立马回道:“太师就是太师,我哪怕坐上了这等位置,也记得太师当年的提拔之恩,我哪能和太师相比。”
“当年若不是太师慧眼识珠,给了我机会,我又怎会有今日。”
老头摇了摇头,语重心长地说道:“不是我提拔了你,李义府,是你,站对了地方,你是个聪明人,当时我就说过,合该有你今日。”
“但是,记得我当时说的话,时刻将百姓放在心里,切莫鱼肉百姓。”
“如今你权势滔天,更要懂得收敛,不要被权力迷了双眼。”
“这天下,是百姓的天下,陛下治理天下,需要的是能为百姓谋福祉